“小法国”方济各的逸闻趣事

橡树出版之【精彩书摘】

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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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橡树文字工作室近日推出的《方济各传 阿奎那传》（点击获得此书：说不尽的方济各，读得懂的阿奎那 | 新书预售），各种逸闻趣事令人对本书爱不释手。今天，我们就来读读方济各人生轶事，不仅仅是一笑了之那么简单哦！记得读完留言分享心得，并且一键转发，让更多人看见，基督徒，不是刻板教条不可接近的人，也不是神神叨叨不可理喻的人，而是远比生活本身更真实、更有趣、更可爱、更有人情味的人。

名字里的故事

曾经有这么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即使不是真的，也很能体现有关方济各的故事的特点。故事说方济各的名字并不是真名，而是一个绰号。方济各这个名字既熟悉又亲切；他得到这个绰号就像一个普通小学生被叫做“小法国”（Frenchy）一样平常。根据这个故事的说法，他的名字不是方济各，而是约翰；他的伙伴们喜欢叫他“弗朗西斯科”（Francesco）或者“小法国”（TheLittle Frenchman），这是因为他对法国吟游诗人的诗歌情有独钟。可能性更大的一种说法是，他出生的时候父亲不在身边。他的母亲最先给他取名约翰，但是他的父亲在法国生意做得红火，因此对法国的品位和礼仪也充满了热情，所以他回来以后，给儿子取了一个象征着法兰克（Frank）或者法国人的新名字。不论哪个故事是真的，方济各的名字都把他和吟游诗人的诗歌里浪漫的仙界联系在了一起。

发誓不再拒绝帮助穷人

早在方济各被超验的信仰转变之前，曾有一件事发生，这件事或许能为方济各不同寻常的个性提供一个最简洁、最有力的解释。当方济各正给镇上一个有钱的商人推销天鹅绒和精致刺绣的时候，一个乞丐以很粗鲁的方式来乞讨。在这样的情况下方济各不得不一心二用，他肯定不能集中精神，可能有些生气。或许他的那种自然养成的、近乎挑剔的习惯让他感到更加不安。在那一刻，方济各手足无措地同时跟一个生意人和一个乞丐交谈，并最终跟商人达成了交易。但是在商人走了以后，方济各发现乞丐也已经走了。他马上从布摊后面跳了出来，顾不上没有人照看的布摊上一卷一卷的天鹅绒和锦缎，像一支离弦的剑一样穿过集市。他急匆匆地穿过小镇上像罗网一样的大街小巷，边跑边寻找那个乞丐。最后，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乞丐，给了他很多钱。乞丐惊得目瞪口呆。方济各直起身来，向上帝发誓再也不会拒绝帮助一个穷人。

乐天派当了俘虏

阿西西和佩鲁贾（Perugia）之间爆发了战争。他和他的伙伴们拿着长矛加入了战斗，并最终成了战俘。在与方济各一起作战的人都成了战俘以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拒绝跟其中的一个人有任何关系。一般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大家把军事上的失利怪罪在一个人头上。不管怎样，他们中间的一个人注意到一件奇怪的小事——这件事在当时被当作是消极而不是积极的。那就是，方济各带着他特有的彬彬有礼和乐天派的精神，穿梭在他的狱友中间，力图鼓励他们，也鼓励他自己。根据其他狱友的说法，他“既活跃又好笑” 。当他来到那位莫名其妙地被大家唾弃的人面前的时候——不管他是个怯懦的人还是个背叛者，方济各对他的态度和对其他所有人没有什么两样。方济各既没表现出特别的冷漠，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同情，而是用他一贯的轻松愉快和随和的态度对待他。

误解了异象

在阿西西的那间阴暗的地牢里，方济各睡着了，他梦见了盔甲和武器。在黑暗里，他看见了一个光明的景象，所有的军人都披挂整齐，一手持矛，一手持盾，头上戴着头盔，所有的人都带着那个神圣的记号，像十字军一样地前进。他醒来以后，感觉这个梦像号角一样召唤他奔赴战场。被释放以后，他马上拿起武器，跨上战马。方济各仰慕骑士精神的一切，而且不论是用当时的竞赛还是军营的标准来衡量，他显然都是一位优秀的骑士。不论任何时候，方济各无疑更喜欢基督教式的骑士精神，但是很明显，他也同时渴望获得荣誉。对他来说，荣誉相当于获得别人的尊重。凯撒给所有罗马人留下的遗产之一是对桂冠的渴望，方济各也曾充满了这样的渴望。当他骑着马，穿过阿西西高高的城门去参战时，他自豪地大喊：“我会像王子一样归来。”

但是走了一段路以后，方济各的病又发作了，他病倒了。在我看来，以他的急性子，很可能在病愈之前他就急匆匆地启程了。方济各这次病倒的时间更长，也更令他沮丧。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声音对他说：“你误会了异象的含义。回到你的家乡去吧。”方济各于是起身，拖着病弱的身子回到阿西西去，他感到无比失望、忧郁，可能也受了别人的嘲笑，但是除了在阿西西等待以外，他实在是想不出可以做点别的什么事。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来到一个阴暗的幽谷，这就是所谓的使人谦卑的幽谷。当时的方济各觉得这个幽谷既坎坷又凄凉，但是后来他在这里发现了美丽的花朵。

一个挑战：从心底发出的恐惧

有一天，当他徜徉在阿西西的街道和城外的田地中时，一件小事发生了。这件小事虽然不能马上和他的梦境联系在一起，但是在我看来，却是依循梦境向前发展所达致的一个高潮。方济各骑着马，无精打采地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突然，他看到一个人向他走来，他不由自主地勒住了马，因为他看到，朝他走过来的那个人是个麻风病人。他马上意识到，他的勇气受到了挑战——这次挑战跟世俗的挑战不同，因为挑战他的某种力量似乎知道他心底的秘密。他看到朝着他行进的不是佩鲁贾的旌旗和长矛，而他也从来不曾在战旗和长矛之前退却过。他看到的也不是为西西里的王冠奋战的军队，作为一个勇敢的人，他只把他们当作一种世俗的危险。方济各感到恐惧向他袭来；虽然他的恐惧仿佛赤裸裸地陈列在日光之下，但是他知道这种恐惧不是从外面袭来，而是从心底发出。他的灵魂仿佛都僵住了。然后，他从马上跳下来，不知道是出于静滞还是出于迅速，他向麻风病人冲过去，向他伸出了双臂。方济各后来服侍过很多麻风病人，为他们做过很多事；这一次是他漫长的服侍的开始。他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了这个麻风病人，然后跨上马离开了。我们无从知道他走了多久，也无从知道周围的情景是什么样的，但我们知道，当他回头看的时候，路上空无一人。

一生的转折点

阿西西有一座教堂，叫做圣达米亚尼（St. Damian）教堂，这座教堂显然是被遗弃了，年久失修，残破不堪。方济各在他的军事梦想破灭以后的那些漫无目的、阴暗的日子里，经常来到这座教堂，在耶稣受难像面前祷告。想要通过军事才能光宗耀祖这一梦想的破灭，对他敏感的心灵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也许他的祷告也因此变得哀怨吧。但是正当他祷告的时候，他听到一个声音对他说：“方济各，你没有看到我的教堂残破不堪了吗？你去为我把它修葺完好吧。”

方济各马上站起身来去筹资修葺教堂了。方济各先把自己的马卖了，然后又回家拿了他父亲的几匹布，上面插上神圣的十字架拿到市场上卖，希望借此告诉人们这次卖布的神圣目的。可惜的是，皮耶罗·伯纳多内没有从这个角度看待这件事。皮耶罗·伯纳多内实在是没有多少眼光来理解他儿子的性情和才能。他像一位异教徒的父亲那样动用了绝对的政治权力，像对待任何一个贼一样，把自己的儿子用锁链捆了起来。他被锁在家里的某个地窖里，无助地在黑暗中蜷缩着。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阴暗的时刻，整个世界似乎都与他为敌，并且把他压倒了。

方济各从地窖里被放出来的时候，人们可能已经慢慢地意识到伯纳多内家发生了什么事。方济各和父亲一起来到主教面前请求仲裁，因为方济各在此之前已经拒绝去法官那里请求裁决。主教对他说的话是睿智的，这种睿智看似平淡无奇，但实际上是激励天主教会里不断涌现出圣徒的那种睿智。主教对方济各说，他必须无条件地把钱还给他父亲，虽然他的动机是好的，但方法是不对的，这样不能获得上帝的祝福。方济各站起身来，对所有在场的人说：“一直到现在，我一直叫皮耶罗·伯纳多内为父亲，但是从现在开始，我是上帝的仆人。我不光要把钱，还要把所有属于我父亲的东西都还给他，就连他给我买的衣服我也要还给他。”说完，他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来，只剩下一件粗毛制成的衬衣。

他把衣服堆成一堆，把钱扔在衣服上，然后转向主教，请求主教祝福他，就像一个要遁世的人一样。据说，他随后就从屋子里出去，走进了冰冷的世界。显然，当时真的很冷，因为地上还有积雪。对他人生中这次危机的记载里还有一个意义深远的细节：方济各穿着粗毛制成的衬衣，半裸着走进了冬天的树林，脚下是冻土，身旁是霜雪覆盖的树。他刚刚失去了父亲。他身无分文，没有双亲，没有产业，没有计划，在世界上没有了任何希望。但当他走进萧瑟的树林时，他却突然唱起歌来。他开始四处找石头来建教堂。他乞求所有他遇见的人给他石头。事实上，他变成了一种新型的乞丐，彻底改变了乞丐的形象。他乞讨的不是面包，而是石块。

找最差的饭吃，最破的衣服穿

他吃的饭是他能找到的最差的饭，他穿的衣服也是根据同样的原则，他总是穿自己能找到的最破烂的衣服。有一个故事说，他曾经跟一个乞丐交换过衣服；毫无疑问，就连一个稻草人要跟他换衣服，他也会同意。另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农夫给了他一件棕色的袍子；可以想见，当时的农夫一般不会把自己的衣服拿来送人，除非衣服实在太破旧。据说，他把原来的腰带扔掉了（可能是因为当时的腰带一般是挂钱包的地方，所以他对腰带有点象征意义上的鄙夷），然后随手捡起一条绳子，束在腰上。他这样做的原因无疑是出于方便，并不是像一个流浪汉一样，不顾一切地要用绳子把自己的衣服捆在一起来维护一定的“体面”。方济各的此举也体现出他穿衣服的原则，那就是把垃圾箱里的碎布片东拼西凑地绑在一起。十年以后，方济各随手凑成的这款行头成了五千人的制服。一百年以后，它作为来自梵蒂冈的荣耀被赐给伟大的但丁，他死后下葬的时候，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

“火兄弟，求你对我温和些”

他被告知，他的眼睛瞎了。如果说方济各了解 45 33892 45 15287 0 0 3101 0 0:00:10 0:00:04 0:00:06 3102和地的荣耀，鸟、兽和花的形状、颜色和象征意义的话，他当然知道眼睛瞎了意味着什么。但是当时的治疗方法可能比他的眼病更可怕。那是一个被公认为结果不确定的治疗方法，那就是在没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情况下，烧灼患病的眼睛。换句话说，就是拿一块烧红的烙铁放在眼球上。方济各一直羡慕许多殉道者所受的折磨，他曾经渴望在叙利亚殉教，但是方济各要接受的治疗可能与殉道者所受的折磨不相上下。当医生把烧红的烙铁从火炉里拿出来的时候，方济各礼貌地站起来，仿佛对一个隐藏的存在说：“火兄弟，上帝使你美丽、有力、有用。我祈求你对我温和一些。”

请鸟儿安静

有一次，他将要在一个树林里讲道，一群小鸟叽叽喳喳不已，方济各优雅地说：“小姐妹们，如果你们已经发言了，那么该轮到我说话了。”所有的小鸟马上沉默了。

与克莱尔的圣洁友谊

在一个寂静的深夜，阿西西人仿佛听到山上的树木和房屋着火了，于是赶忙冲上山去救火。到了山上时，他们发现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唯有方济各和克莱尔一边在圣餐礼上分享着基督的身体，一边谈论着上帝的爱。这是他们一生中仅有的几次会面之一。除了这个传说以外，我很难再想出能够表达这种圣洁的、毫无肉体私欲之爱的符号。村民看见火红的光环围绕在方济各和克莱尔的头上，光环虽然没有燃料，但是足以让空气炽烈地燃烧起来。

劝苏丹转信基督

他先是到了位于被包围的城市达米埃塔（Damietta）前面的十字军司令部，然后又以他一贯的方式迅速地、悄悄地溜进阿拉伯人的总部。他成功获取了与苏丹面谈的机会；正是在这次会面中，他显然提议并如一些故事所言，跳进了火坑，作为从上帝而来的一个考验。同时他挑战穆斯林宗教领袖也如此行。这个提议完全可能是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当然，跟跑到一群有武器的、有实施酷刑工具的、狂热的穆斯林中间，劝他们放弃穆罕默德比起来，跳进火坑也算不上太孤注一掷。据说，伊斯兰教的穆夫提们（muftis）对方济各的提议报以冷淡的态度。在讨论是否要比试的时候，其中的一个穆夫提甚至悄悄地离开了，这看来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方济各自由地从穆斯林那里离开了，就像他自由地去到他们中间一样。有一种说法是方济各在与苏丹秘密会谈的时候，给苏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故事的叙述者甚至认为苏丹秘密地皈依了基督教。

他的圣痕

圣方济各看到他头上的天空被一个巨大的六翼天使撒拉弗所覆盖，撒拉弗的翅膀是张开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十字架。究竟这个长着翅膀的庞然大物真的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还是它只是张开它的翅膀，做出一个巨大的耶稣受难的形象，也是一个奥秘。但是，显然第一种印象是有问题的，因为圣波纳文图拉明确地说过，圣方济各曾对撒拉弗能够钉十字架表示怀疑，因为那种令人惧怕的、古老的天使不曾体会到基督钉十字架时的痛楚。

圣波纳文图拉曾经对这个表面上的矛盾作这样的解释：圣方济各将要作为天使被钉十字架，正是因为他作为人没有被钉十字架。但是不论意象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它大致的轮廓是很生动和势不可挡的。圣方济各看到他上面的整个天空充斥着一种巨大的、像亘古常在者（Ancient of Days）一样的、无法想象的力量，那种力量就像被远古时期的平静的人想象成长着翅膀的牛或者可怕的天使的力量，而且那种长翅膀的神物仿佛忍受着痛苦，就像一只受了伤的鸟一样。据说，撒拉弗的痛苦像一支悲伤和怜悯的箭一样，刺穿了方济各的心灵；从这一点可以推断，伴随着狂喜的是极大的痛苦。最后，那个天启般的景象从天上褪去了，痛苦也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新鲜的空气充满了晨曦，慢慢地停留在亚平宁山脉那紫色的山谷之上。

那位孤独的首领也平静了下来，时间静静地过去，就像停止和完结了一样。他低头看的时候，看见了自己手上的钉痕。

最后一次仰天大声赞美感谢神

跟最亲近的朋友，尤其是一些老朋友道过别以后，他请求身边的人把他从简陋的床上抬到光秃秃的地上。有些人说，他最后只穿了一件粗毛制成的衬衫，就像他当年穿着粗毛衬衫离开父亲，走进冬日的树林一样。这是他最后一次宣布他一生中最伟大的想法。他躺在地上，赤身露体，一无所有，就是在那里他最后一次仰天大声赞美和感谢上帝。当他躺在那里的时候，我们或许能确定，他那灼痛和失明的双眼看见的只有它们的目标和它们的起源。根据传说，方济各活着的时候，鸟儿曾经按着他的指示，按照十字架的样式朝四个方向分别散去。在他去世的时候，鸟儿又像断续的点一样，在空中摆出预言着这个可怕的消息的征兆。宝尊堂的过道和长廊里突然寂静一片，所有穿着棕色修士袍的人像铜像一样站在那里；因为那颗征服了全世界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本文摘编自橡树文字工作室新书《方济各传 阿奎那传》，近日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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